20080427

“逐漸”的形貌。

家住五樓。每每朋友來訪時,總在攀爬三四樓層過後,就開始氣喘吁吁並眼露詢問之色;彷彿在説:“還沒到麼?我已經開始兩腿痠麻了。”而我常帶著一股驕傲兼歉疚的心情回答:“快到了,就在上頭。”好似我藉由身體的鍛鍊能強化我心靈的滋長,達成孟子之儒家思惟的實踐;而懷著抱歉內疚的心意則是覺得一般年輕人都會感到有所負擔疲累在這上上下下的樓梯間,更何況我年事已高、病痛纏身的父母。近來,事情似乎開始有點轉變。這間伴我步入成年後第一個十年的屋宇,也許將會邁入另一個開始的終結。

四月過後,我所有目標學校已經全部送出申請,接下來的一兩個月,又要承受焦慮的等待地獄。熟識我的朋友可能會知道,我相對於焦慮,就像魚水油火之間的焦不離孟一般,牽絲掛線地互相折磨彼此。我常想要是有無間地獄,焦慮使者已經磨刀霍霍在那恭候我的大駕,對我施以最猛烈的酷刑;而那時,思慮於我腦中才呈現出真真正正的焦土俱焚了吧。

有朋友開始迎接另一段新感情。姑且不論將來是好或壞,由她口中說出:“我從沒有這麼幸福過。”這句話我察覺到,這段感情對於她應該是好的。不管感情的開始結束長短激烈程度,我想一段感情在醞釀培養形成進行的過程當中,其實自己可以隱隱明瞭這是會怎樣發展的感情;尤其在我們年歲逐漸增長,經歷過種種人生變化無常的事件過後。那些會具體感受到柔韌並能敞開心胸的歡愉,是能夠從蛛絲馬跡不值一晒的生活瑣事發現;然後我們孜孜在念的稱作昔日甜蜜,或說今天的美好。

我與上一隻手機
在騎車途中經歷一場大雨的馳騁過後,換了現在這隻手提電話。這伴我近四年的手機雖不是什麼名牌大廠也沒有啥特殊功效,但它還是跟我一起走過這幾年風風雨雨的日子。如今只要我焦點稍不注意在它身上,它就自顧自地睡眠休憩,好像它這幾年來的辛勞,想要一次補足;看來,它的接班人是該尋覓,可我卻還依戀過往不肯離棄。

二十號是農民曆上“穀雨”的日子。在這Al Gore
也出來嘰哩咕嚕綠色環保的年代,舊時的黃曆似乎失去了功能性。這些紀念從前別具用途的日子,現在失了平衡後,皆都亂了套。一切的優美詞藻與渾厚內涵在新世紀的戲劇性氣象下,像是冰河時期的三葉蟲,今日全都不再有意義。在這麼急遽的變化所能讓人了解的也只不過是那些數字高低與特定頻道的影像控訴,而人們還不是一樣馬照跑、舞照跳。

夜晚,風徐徐吹,雨水分不清是冷氣滴還是上天輕鬆的下。廢話和嘮叨依然持續敲著。垃圾車的祈禱帶出匆忙的腳步提醒人又該到三餐裡的最後一頓。新聞的重複及鍋鏟的炒餚拼拼湊湊。這天的逐漸結尾轉化為明日的正要開端。心中點滴不能盡如願卻也不顯苦楚。愛恨在隔寐之後不過是殊歸同途。